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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尼】（半AU）托尼•斯塔克逃亡日志（一）

10月9日，下午四点二十

提着两个箱子，徒步走了三十分钟，终于到了这个小镇。它好像叫阿森亚。我第一次嫌盔甲重。

天气越来越冷，明显这里才下过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托尼讨厌下过雨后泥泞的小道和湿滑的石板路，他可能会留下脚印；他也讨厌随着气温越来越低，逐渐增厚的衣服，那会阻碍他的行动，而且下次穿盔甲前需要脱外套。那一点也不酷。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他由衷想念起复仇者大厦温暖的空调，哦，还有调控空调的人。

“贾维斯？”

“我在，先生。我猜我们快到了，您才招呼我？”声音从托尼的胸前口袋传来，因为衣料和电量的原因而有些含糊不清，配上他的电子音，确实有点滑稽。可惜，托尼还没来的及笑出来，就先打了一个喷嚏。

“我们的确快到，不过我可不是因此叫你的，我就是单纯地想念空调和你了。”托尼还特地用手拍了拍胸前的手机，像是在安抚，考虑到他还握着箱子，这个动作挺费劲的。

“您看起来需要一间温暖舒适的旅店，还有一杯热巧克力。如果您愿意把我接入网络的话，我很快就能为您找到……”

“不需要，”托尼的态度难得的强硬，“绝对不需要，我可以的，伟大的托尼•斯塔克不会连一个旅店都找不到。”让他把贾维斯接入网络成为活靶子？想都不要想，哪怕他觉得自己现在脚趾已经快感觉不到了。

10月9日 下午五点半

到达旅店。我累坏了。

“我就说我可以。”托尼费力地用手肘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把两个箱子摔在地上。咚咚的两声可能会引起楼下不满，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已经很满意了，虽然房间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墙纸上有着谜一样的污渍，不过床单和卫生间还算干净，而且他还要到了热水，一同附带的还有店员的白眼。还好他的好管家现在看不见，不然以他的职业准则，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住在这种地方。

“我们是逃犯，不能要求太高。现在让我们给口袋小精灵充充电。”托尼把手机掏出来，四处摸索插座。斯塔克工业的标志被特地用漆黑宽厚的手机壳遮住了，远看像是几十年前老土的笔记本。

“很好，我们休息一会，再给你买几块备用电池。老天，这个小镇看起来不像是有卖手机电池的地方，它好像和电子信息脱轨了，把自己冻在了二十年前。”

“我猜这也是您挑选它作为落脚点的原因？”电力充足，贾维斯的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说到冻，先生，您有取暖的地方吗？我猜您不太会给壁炉生火。”

“现在这里有一个能用一天时间成为量子物理学家的人，还有一个几乎无所不知的AI管家，你觉得我们组合还生不起一团火？”

10月9日 晚上七点十五

我终于把那个该死的壁炉弄明白了。我和贾维斯一起去吃饭，我不指望能吃到什么好吃的。

老汤姆的小店有了一个新客人。明显是外来的，没有和那些男人聚在一起喝酒，而是对着菜单皱着眉头，表情活像是在读什么恶心的通俗读物。没等老汤姆说出那句至理名言“爱吃吃，不吃滚”，他就嘀咕了几句，又扬了扬手，点了一杯咖啡和一盘炖菜。

“那个人绝对有问题。”上菜的红头发店员趴在老汤姆耳边抱怨，“我发誓我看见他在那自言自语，还笑来着。他身边还有一个奇怪的箱子。他绝对是一个精神病！刚跑出来的那种！”

“如果你没拿他给的那么多小费，你说的话还有点份量。”

店员吐了吐舌头，跑向厨房。老汤姆重新低下头写账，却还是忍不住朝那个留着小胡子的陌生人看了几眼。老天，他真的好像在自言自语。陌生人往嘴里塞了两勺，突然顿住了，咖啡一口没喝就提着箱子离开了。

“去你的，我们的菜有这么难吃吗！”老汤姆骂骂咧咧地去收盘子，又看见一伙人进了餐厅。

“你好，我们是警察，在抓逃犯。”那个看起来像是头儿的人长得挺凶，说话还算和气，“你看见过这个人吗？”

红发店员从后厨探出头，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张照片，他看见刚才给了他很多小费、自言自语的怪人在这张照片上弯起了他的大眼睛，笑得灿烂。

10月9日 晚上七点四十

政府的人找来了，我又跑回了火车站，有惊无险。那顿饭不吃也好。

托尼尽量把箱子抱在怀里，在树林里穿梭。泥泞让他摔了好几个跟头，等他爬起来看见自己身后的脚印，脏话又一次忍不住脱口而出。他说什么来着？最讨厌下雨了！现在他听得见直升机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盘旋着，随时准备俯冲下来抓走自己这只兔子。

能不能有比这更糟糕的？当然有，那就是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贾维斯不在他身边。万幸，现在还有贾维斯。

“我已经发射了干扰信号，先生，您可以有时间跑到车站。超声波探测完毕，已为您规划好路线。”

托尼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红色的路线。“伙计，如果没有你，我怕是不用盔甲就逃不走了。”

“如果没有我，先生，您就不用逃了。”

只有声音，但是它也清晰地把他的悲伤传到了托尼的耳朵里。

“别自责。”那是平时不锻炼，现在正在狂奔的斯塔克总裁能给出的最完整的句子了。他其实想说的又很多，比如你没有错，比如追击我们的人其实也没什么错，可是大喘着气是在说不出来什么。没关系，他还有半辈子时间和贾维斯说这句话。

等托尼跑到了车站，他不得不花些时间平复一下呼吸，别让别人太明显看出他是一个逃犯。

“我想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找到我们了。先生请抬头。”托尼顺着贾维斯的指示看见了火车站的摄像头。这估计是这个小镇中最有科技感的东西了，也就是这个小东西连接着外界，把自己拼命隐藏的行踪暴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自己的微型掌心炮应该排上用场了，托尼这么想，我需要找个机会把它炸掉，还不至于引起那个东张西望的站员的注意。

“我不建议您适应掌心炮，或许一个激光笔能决解问题。”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可能是吧。”

他定制的斯塔克手机确实有激光发射的功能。他掏出了被伪装成笔记本的手机，在打开界面的一刻听到了贾维斯几乎微不可闻、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我真的很对不起，先生。”托尼选择假装没听见。

10月9日 晚上八点

我们终于安全上了火车。往西面走。我饿了。

硬座，还不是软卧。托尼发现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各种恶劣环境适应良好。也许一切要感谢当初的那些绑匪。

他把装着盔甲的箱子抱进怀里，手指抚摸着箱子上几道的划痕，那是为了掩盖斯塔克标志。为什么自己当初面对什么东西都想印上名字？现在平添了这么多麻烦事，算不算自食其果？他向后靠去，尽量缩成一团了换取一些温暖。

“早点睡，贾维斯，你也是。出了问题叫醒我。”他轻声细语，尽可能不让第三个人听见。

“晚安，先生。”伴着这一句极致温柔的晚安语入睡，让他在闭上眼睛的一刻再次见到了那个金发少年，无奈地捡起他随手扔下的外套，向他道晚安。

那个记忆如此温暖，可是现实又那么寒冷。胸前口袋的重量，让他只想在时空中划一个大口子，跑回一切错位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