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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尼】逆世界（五）

         要是爱比万有引力更强大呢？——《逆世界》   

        “斯塔克就是你当年的小情人？贾维斯，这可太狗血了。”星期五觉得有点绝望，他们间的恩怨都纠缠到她这了。

        “不是，小情人这个说法有些歧义，当时我们是相互喜欢并正当交往，应该说是我当年的男朋友。”星期五需要再扇他一巴掌，她不确定这个一本正经厚脸皮的家伙还是不是她哥了。

        “但我们之间好像出了点状况。他……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好像假装不认识我。”贾维斯不得不承认，他心中的重逢绝对不是这么平淡，相反，星期五那两巴掌在他意料之外。

        “我想他或许没有对任何人失望，即使有过，他也不记得了。我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他的秘书波茨小姐告诉我，他失忆了。”

        “我知道我的脑袋撞伤过，失忆了，但这不影响我的智商好吗。”斯坦努力地想办法安稳住这个总裁——他因为斯坦的一句“你今天好像不太正常”而炸毛。

        “冷静，托尼，冷静。我不是指那种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对此毫不关心，但你今天，不仅亲自来看，还让你的管家亲自送他。我觉得这可不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斯坦亲昵地勾住他的肩膀：“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告诉我一声，托尼，咱俩可是无话不谈，你应该信任我。”

        “我当然信任你，你帮助我，照顾我这么多年。我只是还没确定，确定了我当然告诉你。”

        “没必要，不需要等你确定。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谋划谋划。”看着托尼眼神犹豫，斯坦举起了右手：“我用生命发誓，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发完誓，斯坦就知道自己成功了。托尼·斯塔克那双眼睛太容易看透了，其中有一种感动的情绪翻涌。

        “不能更感谢你了！”托尼用手臂回勾住斯坦的脖子，“去我的实验室。”

        “我对此不太关心，是因为我能肯定你能处理的很好。其实，每次获奖作品，我都会看上几眼。老天，前几届的作品真糟糕，我都怀疑人类智商退步了。如果人类退化，我真心希望我是第一个知道的。”一路上，托尼嘴唇合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几秒钟。

        看来他憋了很长时间。斯坦想。谁能指望托尼·斯塔克藏的住秘密。也许自己就算不问他，没过几天他都会忍不住把一切和盘托出。“不要对下层世界的人抱太多希望。差距永远存在，你明白的。”

        “可事实上，不只是这样。今天这个作品就很完美。”托尼打开实验室的门，像小孩子展示万圣节糖果一样，神秘兮兮又恨不得昭告天下。

        完美？这可是斯塔克能给出的最高赞美了。今天实在太反常了，托尼放弃了和美女喝酒滚床单的机会，跑到这儿见一个下层世界的设计师，还夸对方的作品完美。

        “这个作品属实不错，但完美这个词可不是随便能用的。你最好解释一下，托尼。”

        托尼调出了贾维斯参赛作品的三维模型，在全息投影的帮助下，它漂浮在工作台上方，让人清晰地看出设计者费尽心思搭建的天梯。

        “看看这结构。我们先看这个大一些的房间，在这里，上下层世界的人通过投影仪交流，不至于晕头转向。但如果我们去掉会议桌，去掉转椅，加上几套桌椅——哦我需要把桌椅排成行……”

        斯坦看着托尼在投影上忙碌，渐渐看出了端倪：“所以，它可以轻松改造成一间两个世界共用的教室。”

        “这多棒，不是吗？再看这个休息间，去掉沙发，去掉茶几，还有这不会有人在乎的书架，然后我们加上床、台灯和一点温馨的东西。看！两个世界共用的卧室！还自带卫生间！”

        “托尼……”

        “听我说，这个天梯结构设计的非常通用，它不仅能用于工作，教育、生活、娱乐都可以。”

        “托……”

        “两个世界的人可以在一起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受教育，多么完美！还有……”

        “托尼！”斯坦不得不大吼一声，才能让这个兴致勃勃的演讲者闭上嘴，听听他从一开始就想说的话。

        “好好听着，托尼。我承认，很不错。但它之所以是一个只存在于模型上的设计，就是因为它目前不可能实现。仔细看看，比如这里，上层世界的水管一直通到下层世界，你想用什么材料做，从能确保这栋楼不会烧成灰？我想你明白，不是什么都能用防火材料做成。”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不确定。”托尼嘟囔了一句。

        “何况还有那么多政治和法律问题，这事不能这么简单。算了吧，你还不如做出点新的导弹。斯塔克工业主要以军火盈利，记得？”

        这回托尼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有点丧气地哼了一声。

        “你不能这样，贾维斯，我都谈了我们，你也应该讲一讲这些年你去哪儿鬼混了。”星期五没想到她的哥哥稍微沮丧了一会，就要求先回他的工作间。

        “我们在储物间停留太久会引起怀疑的。”

        星期五的细高跟在地砖上极具威慑力地跺了跺，但没威慑到她一脸假正经的哥哥。

        “别找借口，至少让我们知道……”

        “我会告诉你们的，会的，但不是现在，因为同样的故事我不想讲两遍。等什么时候幻视回来了，什么时候我们三个人好好聚一下，像小时候那样。”

        像小时候那样，锅里炖着奶油土豆汤，甜香的味道飘满厨房。星期五讲着今天哪个男生摸她头发被她揍了，而一向寡言的幻视在这个时候会精准地反击她话中每一个针对他的讽刺。贾维斯就在一边，微笑着，碧蓝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形。

        就如同他现在所做的。星期五承认，自己该死的想念这个。贾维斯就是个奇迹，他能一个人把弟弟妹妹照顾长大，能被重罪抓入监狱后又走上巅峰，能被摧毁后依旧笑得出来。所以，他当然有能力说服连自己老板都不听的星期五打开储物间的门。

         “今天饶过你一回。”星期五恶狠狠地说。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回应的是贾维斯的轻笑。

        星期五带他参观了餐厅，吸烟室，走访了各个主任办公室，嘲笑了官僚主义，最后把他踢回了办公室。

        其实每个哥哥姐姐都这样，努力在弟弟妹妹面前流露出最好的一面。所以哪怕悲伤、自责、失望在心里搅成一团，贾维斯也没把它表现给星期五，而是在关上办公室的门的时候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千般考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托尼完全不记得他了，更谈不上喜欢或厌恶，指责或宽恕。他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他当然没告诉星期五他有一个计划。

        也许这几天他应该像个正常人一样工作，看看形势，也许能悄悄接近托尼——他今天看起来对自己挺感兴趣的。

        这间办公室显得有些小，但单独的办公室而非隔间显然是对自己技术的肯定。贾维斯仔细看了看：公司统一的电脑，统一的材料冷藏柜，统一的办公桌，桌子底下藏着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

        哦，他相信最后一个不是统一配送的。

        男人突然暴起，但贾维斯先一步踹上了他的肩膀。趁着他起来之前，又给了他一脚。谁说个子高不灵活的？那是没有充分利用优势。人未到腿先到，贾维斯趁着对方没缓过劲又踹出一脚。这几年在监狱里可没有白混。

        对方没和贾维斯交上几回合，就被一拳打在脑袋上。眩晕了片刻后，就发现被自己的裤带捆了起来，手臂的袖子还被翻上来了。

        “你们黑帮真的很有意思，总是把标志纹在身上，比ID卡还好用。所以——你是十诫帮，著名的杀手帮。衣冠楚楚地混进来，躲在我的办公室，想做什么？”贾维斯环视四周，在墙角发现了被拆的摄像头。

        真是轻视了这个小白脸！男人愤愤地想，在心里啐了一口，只是在心里。看看这个小白脸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出刀子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拿着一把匕首，用拳头冲着我脸挥，你觉得我会误会什么？”贾维斯挥了挥那把匕首，又往对方面前凑了凑：“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把你打晕，扔在大街上，让我们假装没见过彼此；否则，我会把你打晕，带到码头，等你醒来再一脚踹下去。由你决定，绝对不会勉强。”

        该死的，今天算是栽了！就算活着回去，脸也算是丢尽了。男人一脸真挚地点点头，盘算着怎么改变这个局面。

        贾维斯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他绕到男人的后面，示意他把跪着的两条腿叠在一起，自己则一脚踩住。抓住他的短发，把匕首贴在他的脖子上。很好，贾维斯很满意，杀手先生很绝望。

        “叫什么名字？”

        “约翰·库珀。”

        “你认真的？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身份卡上的名字是真的？”

        “好像你知道我的真名就能做什么似的。”杀手先生在嘴上稍微挽回点面子，之后头皮就疼得不像自己的。

        “你好像带了点东西。”贾维斯暂时放过杀手的头发，从桌子下面拽出了一个帆布包和一个大行李箱。

        “让我看看你这点家当……皮带，毛巾，还有……乙醚？还有抽血用的针管与血袋？你想做什么？扮演医生？”

        男人不确定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而贾维斯却在这时沉默了。空气寂静得令人焦虑，男人忍不住看了几眼钟，却不知道正中某人下怀。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好好回答，我就把你扔在街上。”

        自称约翰的人点点头，心里还在打这自己的盘算。

        “第一个问题，抽血做什么？”

        好吧，第一个问题约翰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编了：“我……需要给……给我的老板证明，我……杀人……成功了。”

        “第二个问题，要箱子做什么？”

        这个小白脸一点都没怀疑？这回怀疑的轮到约翰了，但现在还是编瞎话糊弄过去为妙：“用来把你……的尸体运出去……”

        贾维斯薅草似的薅了一把对方的头发，换来几声哀嚎着的道歉。约翰还没有来得及回味自己的谎是否被对方信任，就被笔记本拍昏了头。

        杀手的装备十分好用。贾维斯用结实的皮带把对方捆得更紧了些，顺便让他闻了些乙醚，最后把他塞进那个就算是贾维斯都能缩着躺进去的大箱子。旅行箱早被杀手细心地开了几个小洞，防止里面的人憋死，怎么想都不是给死人用的。

        忙完一切，贾维斯擦了把汗，又把一切堆在桌子下。得了吧，对方没几句真话，自己也不敢杀他——那是底线——对方也料定了自己不敢杀他。这个杀手真是没什么水平，他肯定想杀什么容易杀的人。

        谎话总是能为真话画出草图。杀手绝对不是来杀他的，看看他挥向自己的拳头，而不是匕首，还精心准备的乙醚、皮带和带孔的箱子。他想把自己运出去。血袋呢？有的帮派拔牙，有的帮派割耳朵，还从来没有人抽一袋子血作为证据。杀手说了老板，看来是被雇佣杀人。他还看了看钟，那么他找到人和时间有关……

        老天，今天的事还不够多吗！也许自己应该适度请求星期五帮忙，顺便把恼人的敲门声放在一边。

        等等，敲门？

        “嗨，冠军先生在吗？我是你将来的老板，我一开完那无聊的董事会就跑来了，你不打算开门欢迎一下？”

        一个想法闪电般打过贾维斯脑海。贾维斯打开了门，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微笑：“您好，先生。我假定董事会结束的很准时？”

        “很准时，有什么问题？”小胡子总裁无辜地眨了眨他的大眼睛。